Baboo

大概是两头龙与两只精灵的爱情故事，主紫语，副美宣，大声逼逼紫语才没有be，我也没有跑路，我只是稍微有点慢慢慢慢慢慢而已，下一节，下一节不知道什么时候弄完，名字瞎取的，我能拥有评论吗，哭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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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

坠落在加速，被放大了无数倍的惶恐夺走了呼救的声音，无助地伸出双手往上方抓取一切可能的东西，可是穿指而过的只有呼啸的寒风，张紫宁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过了一会儿，预想中的疼痛感并没有袭来，身体反而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坠落的冲击力一时之间没有消失，怀抱的主人用她的双翼裹着张紫宁撞向了山崖，因为有缓冲所以张紫宁并无大碍，给她垫背的人似乎有点难受，倒吸一口凉气发出了“嘶”的一声，但她却很快地安慰起了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的人，明明声线都还是那么得稚嫩：“你乖，没事了，我带你回家。”

 

烫人的吐息喷洒在张紫宁下巴和脖颈交界处的敏感区域上，让她不由地瑟缩了一下，抱着她的人感觉到了，翅膀一甩加速往上飞去，当双腿终于踏上土地，坚硬的触感自脚底传来，张紫宁悬空的心也终于落地，脑中那根紧绷的弦慢慢舒展开来，眼皮却渐渐沉重起来，最后失去了意识。

 

这段记忆每每就此中断，不管张紫宁如何回忆都无法回想起半分，与旁人说起他们也只当是彼时年纪尚幼的张紫宁产生了幻觉，渐渐地张紫宁也就闭口不提，但她确信自己真切地见过了龙这种传说中的生物，掌心里的这枚鳞片也在无时不刻地提醒着张紫宁那段记忆有多么真实，而那种触感又是多么得温暖。

 

最后一次，再试最后一次。

 

张紫宁将左手按在六芒星图案中心，又一次激活了沉睡的法阵，耀眼的金色光芒即刻亮起。

嘴唇微启，和一般魔法所需要的默念不同，张紫宁是真的在唱，用她被誉为“王城百灵鸟”的甜蜜嗓音唱起那晦涩难懂的古老歌谣。

 

“从前没有时间 没有土地 万物混沌 记忆蒙尘

    往事如烟 转瞬即逝 河水冰封 化为虚无”*

 

如果你是真实存在的，请再帮我一次，我真的非常、非常需要你。

 

刘人语非常后悔下午出门的时候没有听姐姐的话，没有早点回家，甚至还飞到了精灵之域附近。

随着鳞片渐渐覆满全身，刘人语的意识也在慢慢消失，最后残留在脑海中的想法是：这个人唱歌还挺好听的。

 

张紫宁的吟唱被一声硬物落地的声响打断，她睁眼一看就震惊地捂住了嘴，成功了！

扔下手里的魔法书，张紫宁飞奔到庭院里，近距离观察起了这头神秘又强大生物。

反射着寒光的尖利龙爪让人望而生畏，不知有多少生灵曾被它撕成两半；长长的翅膀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但是尾端整齐排列的骨刺依旧在警告着任何试图靠近的生物。

龙浑身的鳞片也和书上描写的一样，质地坚硬、密度极大、触感冰凉，张紫宁迅速掏出一直随身携带的那枚鳞片，就着魔杖顶端的闪光仔细比对了起来。比过之后，张紫宁有些失望，自己的这一枚明显要比旁边这头龙身上的小一号，而且颜色也不一样，它的泛着水蓝色的光泽，而自己手上的则更加接近于湖水的绿色。

怀着失落的心情，张紫宁小心翼翼地将挂在脖颈上的鳞片收进了衣物里，冰凉的触感贴上心口，皮肤表面瞬间划过了一丝微妙的战栗感，分明只是拿出来了一小会儿而已。

 

翻遍了家里和王宫的藏书阁才拼凑出了冰山一角，对“唤龙”知之不深的张紫宁并不明白这种古老魔法的具体用途，更不清楚吟唱中断会带来怎样的后果，所以她并没有发现离自己不远的龙尾小幅度地甩了几下，没过多久，还在观察龙角花纹的她，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双冰蓝色的竖瞳，龙醒了。

 

立马放开抓着龙角的手，后退三步，张紫宁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拿出平生全部的勇气与一头龙对视，喷洒而出的龙息中所带来的威压让她的小腿肚止不住地打颤，但张紫宁还是义无反顾地与对方保持着对峙的状态。

所有的魔法书写完咒语就会自动结束，完全没料到它会清醒得这么快，现在该怎么办呢，自己的魔法本来就不如箭术，如果宣仪在就好了……

宣仪这个名字让张紫宁的理智瞬间回笼，自己唤龙，就是为了宣仪，宣仪是自己最重要的朋友，一定要阻止明天日出就会发生的那件事。

想到这里，张紫宁握紧了拳头，扑通一声跪在了龙的面前，扯开嗓子用最大的音量恳求道：“我知道你听得懂，请你务必要帮帮我！”

 

还处于意识朦胧状态的刘人语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晃了晃脑袋变回人形，捂着自己的耳朵回了张紫宁一句：“别吼那么大声，我没聋。”不太清楚状况的未成年小龙随即眯起眼睛警惕地打量起四周，姐姐说过，虽然精灵这种生物无知又脆弱，但他们顶着一张能迷惑所有生物的好看皮囊，还有着一张比他们的脸更具欺骗性的嘴，一不留神就能把我们骗得团团转。

 

“这么麻烦，杀了不就好了。”年幼的刘人语这么说了，然后毫无预兆地被孟美岐用尾巴狠狠地敲了脑袋，“精灵不能杀，先祖跟他们有过约定，除非是威胁到了我们的生命，不过那群陶瓷娃娃哪里有这个机会，而且，在某种情况下，我们还必须要帮助他们。”

 

“什么时候？”

“当他们唱起龙之歌，我们听见的时候。”

“那我们岂不是很吃亏，听见了就要帮忙，能不能假装没有听见啊？”刘人语抓着头顶的角开始奋力思考如何摆脱掉麻烦又无能的精灵，孟美岐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重点就在于能不能让我们听见，唱歌的人首先要魔力高超，魔力的大小决定了传播范围的远近，更为重要的第二点是，唱歌的人必须要与她能唤来的那头龙有着很深的缘分。”

“那要有多深呢？”

“很深很深。”

刘人语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伸直了她的小短手要抱，仰头问孟美岐：“比我喜欢的那片大海还深吗？”

孟美岐也不是那么清楚，但得先把傻妹妹唬住开始下一个话题，所以她把地上的刘人语捞起来，笃定地回答了她：“对，比大海还深。”

 

刘人语瞪大了她那双本来就比一般人还大的眼睛，颇为认真地将张紫宁整个人从头到脚审视了一番，龙生里头一次对姐姐的话产生了怀疑的情绪，眼前这个看上去傻乎乎的精灵和我竟然有着比大海还深的缘分，真是难以置信。

又定定地看了张紫宁一会儿，得到了地上这只笨蛋精灵一个傻得可以的微笑，刘人语端起下巴思考了一秒得出结论，依我看充其量也就和这些精灵在城里挖的小水沟那么深吧。

 

万一只是她偶然一次运气好呢，想到这里，刘人语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今天是第一次唱龙之歌吗？”

张紫宁诚实地摇了摇头，“这个月唱了多少次我已经数不清了，这一次是我给自己定下的最后一次，如果还是失败我就会放弃。”

 

真不想和她有缘分，魔力的大小决定了传播范围的远近，如果她魔力足够强大的话我应该在她第一次唱歌的时候就来了，现在我亲自来了精灵之域才听见只能说明——这只精灵不仅蠢，而且魔力还弱。

刘人语十分嫌弃地撇了撇嘴，但是鉴于先祖的规矩，她还是决定听一听张紫宁需要她帮她做些什么。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刘人语盖上了“弱”、“蠢”等等一系列标签的张紫宁激动地回答了刘人语：“我想请你帮我们击毙挑起战争的矮人王，精灵与矮人两族在五十年前曾签订了百年和平条约，可是三个月之前矮人族突然出尔反尔，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在边境纠集了一群兽人之森里的魔兽，对精灵之域展开猛烈攻击，我们自然是奋力抵抗，但是实在是不敌那群高阶魔兽，公主宣仪不忍心看见伤亡数字逐渐上升，决定献出自己，自愿与矮人王和亲，矮人王会亲自来迎娶公主，明天日出时分就会出发，请你务必要帮助我们，生擒矮人王，迫使他停止矮人一族的侵略。”

 

摩挲着下巴，刘人语略略思索了一番，生活里只有姐姐和闪亮亮东西的小龙事无巨细都会分享给姐姐，遇上事情绝大部分时候都会乖乖地听从姐姐的安排，很少有需要她自己去琢磨、去拿捏分寸的时候，这一次夜不归宿又可以完全自己做决定的新鲜感和细微叛逆感让刘人语觉得刺激又兴奋，连尾巴偷偷从斗篷下摆悄悄溜出来了都不知道。

 

张紫宁小心翼翼地等待着刘人语思考结束，眼前的龙看上去年纪不大，但却十分老成地背过手低头思索着，可是从衣服后悄悄滑出来左右敲打着地面的尾巴却暴露了她的活泼。

 

也不是什么难事，自己动作快的话中午应该就能结束，下午回去给姐姐撒撒娇问题不大，然后自己再也不来精灵之域了，天知道这只蠢精灵什么时候又会唱起这首歌。

半晌，刘人语冲张紫宁优雅地点了点头，蠢精灵竟然高兴地跳了起来，她脸上骤然绽开出微笑的弧度，略有些上挑的眼尾还沁出了似有似无的一滴泪，划过脸颊很快又消失不见，像是清晨里从柔嫩花瓣边缘滚落的最后一颗露水，眼力极好的小龙捕捉到了全部，旋即呼吸一窒，有什么麻酥酥的感觉穿过了身体。

 

看来蠢并不是眼前这只精灵唯一的前缀，她起码也是一只好看的、美丽的蠢精灵。

 

在刘人语重新开始细细打量张紫宁的时候，张紫宁也对人形的刘人语下了自己的定义，看来龙不是只有实力傲居大陆，美貌同样也可以傲居大陆，与我们公认貌美如花的精灵一族相比也毫不逊色。

 

感觉身体大小的变化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眼睛，那双冰蓝色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拥有着人迹罕至的蓝湖湖水也不如的纯净，不染纤尘的气质令人想起终年积雪不化的雪峰，再加上白皙的肌肤，高挺的鼻梁，小巧的下颌，一切都精致得恰到好处。

 

“怎么样，我好看吧？”说着说着刘人语突然凑近了几分，浅浅勾起的嘴角看上去有几分贵气，更有几分调皮。

真是一头不知谦虚为何物的龙，幼稚又自大，但毕竟是请人家帮忙，张紫宁只得点头连连称是。

被哄得开心了，刘人语决定大发慈悲地跟识相的蠢精灵交换名字，“我叫刘人语，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紫宁，你可以叫我紫宁。”

 

第二天天不亮刘人语和张紫宁就混进了送亲的队伍里，不过刘人语头顶的龙角和身后的尾巴实在是过于显眼，张紫宁没办法，好说歹说才把刘人语劝进了装满嫁妆的马车车厢里，不过等看见满车厢闪闪发光的金银珠宝后，刘人语一改之前的不配合，极其自愿地躺了进去，关门之前张紫宁还瞥见刘人语正一脸幸福地往金币堆里钻，激动到尾巴左右乱甩，果然龙和鸟有两大共同点，一是能飞，二是都喜欢闪闪发光的东西。

 

受精灵一族驯化的角马飞行速度很快，刘人语觉得自己还没玩够就听见了张紫宁发出的信号，迅速地在车厢内壁刻下了自己名字，等结束之后一定要让张紫宁把这一车厢的东西都当作酬劳送给我。

 

出了车厢的刘人语很快就化成了龙形，深吸一口气低头就是一串又一串的巨大水柱，遇到物体会自动化成冰棱，她的速度也是意想不到得迅速，敌人甚至还没看清她的运动轨迹就被冰棱击穿了胸口，连一声哀嚎都没发出已然毙命，或者是直接被闪现到面前的刘人语用爪子和尾端的骨刺劈成两半。

战斗双方实力过于悬殊，战况完全是一边倒，矮人和魔兽被打得满地找牙还无法还手，仗着浑身坚硬的鳞片没人可以伤到刘人语一分，不管是魔法还是物理攻击。

 

听张紫宁说罪魁祸首矮人王今天会亲自来迎娶精灵公主，所以在像是玩游戏一般地战斗了一小段时间后，刘人语在半空中暂时停了下来，开始仔细地搜寻起来。

 

变故在这一刻陡然发生，刘人语身后透明的空气扭曲了几下，一柄锋利的长剑毫无预兆地刺向刘人语的右肩，一直密切关注着她的张紫宁甚至还来不及提醒，“小心——”二字还没出口，毫无防备的刘人语已经被刺中。

张紫宁本以为会像之前一样，所有攻击都对刘人语的鳞片束手无策，被刺到的刘人语只会甩甩尾巴给偷袭她的人送上致命一击，可是这一回她错了，背后刺来的整把长剑瞬间没入了刘人语的身体，只剩了剑柄还留在外面。

 

偷袭得手的刺客一个呼吸之间便被吃痛的龙一个甩尾打出了原形，是隐形魔兽背上载了一个矮人，战斗一开始他们隐藏了身形遮蔽了气息，一直在刘人语身后寻找着可趁之机，之前刘人语的速度太快让他们无从下手，但当刘人语完全停下之后这个机会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这头异常凶猛的幼龙右肩下方其实缺了一块鳞。

只是一头鳞都没长齐的幼龙而已，刺中这一剑，王上就有充足的时间撤退了，而且说不定自己还有机会脱身。

 

他终究是没有这个机会了，一支附魔羽箭破风而来，他只感觉到自己喉头一凉，颈动脉的血液眨眼间喷涌而出，接着又是好几支，每一箭都精准地射穿了他的各个关节，最后的那一支直接对穿了他的太阳穴，残存的意识支撑着这名矮人看向了箭射来的方向。

 

那是眼眶都红了一圈的张紫宁，虽然身为百发百中的神箭手，但她平日里都是以温和善良好说话著称，难以想象她竟然会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处决她的敌人，张紫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是一看见刘人语受伤，她就控制不住自己嗜血的心。

执弓的手还在微微发颤，转头一看半空中的刘人语已经撑不住了，她哀鸣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白光一闪后变回了人形，失去了庞大躯体的掩饰，伤势一下子显得极其骇人，那柄插在她身体里的长剑自身后刺来，下插入右肩，最后从右下腹穿出，完全贯穿了她的整个身体。

 

可能是太疼了，刘人语蜷缩起身体，寻求安慰一般地抱紧了自己的尾巴，紧闭起眼睛可怜巴巴地小声叫着姐姐，猩红的血不管不顾地从她身体中淌出来，不一会儿就将她身下的一小块土地染成了深褐色。

周围的精灵战士们还在进行着战场的收尾工作，但张紫宁完全不管直接扔下手中的弓飞扑到刘人语身边开始吟唱起了治愈魔法，然而刘人语的伤势太重，她一个人的魔力明显不够，魔法的光芒忽亮忽暗，张紫宁咬着牙加大了魔力的输出，但也只是让流血的速度减缓了而已，鲜血还在不断地涌出，张紫宁的脸色也越发苍白起来，在她急得满头冒汗的时候，旁边伸来了一双素白的手加入了她，压力瞬间消失了一大半，刘人语失血的情况也暂时控制住了，吴宣仪来了。

 

她身上华丽的皇家礼服被不同的武器划了好几道口子，白净的脸庞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沾上了煤灰似的污垢，但即使是这样也难掩她的优雅与美丽。

吴宣仪一边忙着手里的动作另一边开始数落起了擅作主张的张紫宁：“不是都让你别去试那个魔法了吗，你竟然还真叫来了一头龙，我们赢是快赢了，但你看看现在这怎么整？这是头没成年的龙啊张紫宁，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给她家里人交代？天呐，迎接一头暴怒的母龙简直不敢想象。”光说还不够解气，吴宣仪十分不顾形象地给张紫宁翻了个大白眼，如果不是手头正忙着事情，精灵公主可能直接就动手打人了。

 

“哎，紫宁你说——”

吴宣仪猝不及防地被张紫宁推开了，随后传来的一股浓烈杀气也让她浑身一凛。

方才还好端端待在原地的张紫宁突然间被一道强大的气流掀倒在地，几息之后一个人影闪现到张紫宁面前，掐着她的脖颈徒手把她从地上拎了起来。

 

张紫宁能断定来的也是一头龙，她的气息和刘人语的如出一辙，但是她可不会像刘人语一样刻意收敛，此刻方圆十里的生物应该都能毫无障碍地接收到她暴虐的威压，训练有素的士兵们察觉到了，自发地在数十米之外将她们围在中间，但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止。

 

被吴宣仪的乌鸦嘴说中了，暴怒的母龙真的来了。

 

来人手上的力道进一步加大，赤红色双瞳中的烈焰仿佛要把张紫宁燃烧殆尽，张紫宁的呼吸越发地困难了起来，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活生生掐死的时候，力道突然消失了。

吴宣仪强忍着头皮发麻的感觉，把自己的手按在了孟美岐的手臂上，尽量保持着平稳的声线去与她正常沟通：“现在不是发泄的时候，您家孩子伤得不轻，不能再耽搁了，真的关心她的话，你就快把手上的人放了让她继续施行治愈魔法，她是我们精灵族医术最精湛的精灵之一，还有这里工具不全，最好是赶快回到王城。”

 

听了吴宣仪的话孟美岐清醒了几分，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做得不太对，为难弱小的精灵不是强者应有的作为，真实情况刚赶到的自己也不是完全清楚，况且这个人还会医术，然而龙这种骄傲的生物是从来不会承认自己做的不对要反悔的，他们会为自己的行为寻找无数的借口，孟美岐就觉得任谁发现找了一夜的宝贝妹妹被伤得这么重都会失去理智的，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克制，这里早就被夷为平地了。

 

这么一想孟美岐把人松开了，重获自由的张紫宁忍不住大口喘息不断咳嗽起来，刚想把她拖走的孟美岐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了从她领口处滑落出来的物件，那物件被打了孔穿着细细的红绳，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湖水一般的绿色，格外得好看，孟美岐瞳孔一缩，感觉才按下去的火气又蹿到了天灵盖附近，那块鳞，那块鳞——原来在她这里，这个女人！

 

回头再谈这件事，先把肉肉弄好了再说，孟美岐蹲下身试图把地上的刘人语抱起来，可是还没等她还没沾到衣服布料就被吴宣仪猛地推开了手，“你在干嘛！不要随便碰她，不小心移动了剑的位置会让她伤得更重的！”

 

孟美岐悻悻地收回了手，好想违背祖训杀精灵啊，这只穿白衣服去挖煤的精灵，让自己又是被教育又是被打手，活到现在她还是第一个敢这样的。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孟美岐锁定了的吴宣仪和张紫宁继续治疗着刘人语，张紫宁细细观察了剑的纹路，忧心忡忡地与吴宣仪商量：“这是矮人工匠秘制的屠龙剑，这些沟槽就是特意用来引流龙血的，剑的材质是兽人之森独产的稀有金属，经过千锤百炼成为世上独一无二的坚硬材料，凭我们的力量几乎不可能把裸露在外的剑体去掉，可是不去掉的话剑尖轻、剑尾重……”

 

张紫宁话音还没落，两声清脆的声响传来，孟美岐松开手心，被折断的剑柄与剑尖废铜烂铁一般地掉落在地，拍拍掌心根本不存在的灰，孟美岐旋身一变恢复龙形，“带着她到我背上来，去你们说的工具齐全的王城。”

 

世上哪里会有比龙鳞更硬的东西呢，在龙这种生物的眼睛里只有“轻而易举就能折断”和“稍微用一点力就能折断”两种区别吧，张紫宁摸了摸自己“轻而易举就能折断”的脖颈，感到了一丝后怕。

 

几缕汗湿的发丝粘在了刘人语的侧脸上，张紫宁伸手把它们捋到耳后，吴宣仪捕捉到了这一幕，佯装不满地瞪向张紫宁，“我这忙上忙下头发乱七八糟的怎么没见你给我理一理呢？”

 

张紫宁不理她，又用自己贴身的手帕给刘人语擦了擦脸上沾上的汗水和泥渍，少女白净的脸庞露了出来，见惯了美人的吴宣仪凑过来细细看了也不由地开口夸赞：“这小孩儿生得蛮好看的。”又想了想补了一句：“她妈妈也是，年轻又漂亮，我们精灵一族虽说寿命也很长，但很难像她们龙族一样保养得这么好的。”

 

凛冽的风刮过脸庞，很快就把吴宣仪的声音带向了远方，只见紫色巨龙的耳朵抖了一抖，传来孟美岐忍无可忍的声音：“你给我听好了，我是她姐，不是她妈！”

* 摘自电影《他是龙》插曲歌词